风景画中,为了在作画时从整体上把握色调,尝尝吧复杂的景色归纳为天、地、物来理解。可见这里的地是广义上的,他包罗万象地几乎容纳了任何复杂的地形、地貌:平地、坡地、延伸的路、宽阔的田野,甚至水面。在天、地、物这三者关系中,风景画的描绘重点多数集中在“物”上。钢笔画在表现风景题材时,对天进行省略的比较多,但对地的交代却不能轻率地一笔而过。钢笔是极善捕捉形体明确的东西的,然而在描绘“地”这一对象时常常会无能为力。这是因为地,表面上看来好像很明确,细细分析,却并不明确。出现在风景画上的地,以复杂多样的地面为多。同一画面出那个出那个会有多种质地的地表:杂草、乱世、黄土、路等等。而同一种质地的地标如草地、山坡、也是由各种草组成;山坡也可能是非常丰富、复杂的。地面要是真的简单如水泥广场一类,同样也是非常不好画的。认清了这些才能下结论:原来地面属于非常不明确一类的。不经细心观察分析且不忙轻易动笔。
水面与地面恰好相反,水看似不明确,因为纯粹的水是透明的,任何人不借助与媒介是无法画出透明的东西的。而水恰恰又是极容易通过媒介物来显示自己的特征。最具说服力的例子也许要算水中的倒影。清水还是浊水,静水还是动水,深入观察一下水中的倒影是可以找到明确的形体的。因而与地相比,我并不认为谁是捉摸不定的。
在这幅既有水又有地的小景中,可以看到左前方被河堤阻断的水是静止的。而堤外的水却是流动的。这便是通过线条表现倒影,以及水面上漂浮的水草等来说明。堤内的倒影还用了一些垂直的排线,以及垂直的电线杆的倒影,更加强了水的静止的感觉。
本图对水的表现着墨不多。这是鉴于这里的水是为船服务的。作用有二:一是说明船的具体存在环境,水是在微微流动的,不很清澈的水中,而且是阴天。如果晴天,船一定会在水面上留下投影;二是以船尾为主导的短线笔触,使船有缓缓前进的感觉。这种河水的画法却不是出于上述目的而臆造,而正是观察了实际情况做出的选择。比较一下下图的倒影就可以发现,这里的水一定比上图清澈得多,水面上有一些比较平静的小波纹,画面上的横线组合表现出了这种波纹和水质。
上图是海岸边的海水。如果到海边去观望,美术工作者是能够滤去色彩,获得素描关系上强烈的黑白灰的层次感的。黑色的是礁石,蔚蓝色的广大海域构成了素描上的灰色。白色的是飞卷的浪花和宁静的天空。变化最为丰富的也就是浪花、海水、礁石三者交汇的地方。海水汹涌,浪花呼啸,远处的大海又平静深邃。这样的水,同上述两种水有完全不同。画这种不断运动变化着的水,可先将礁石的大体位置确定,然后花几分钟时间好好观察海浪是怎样从远处徐徐而来,缓缓地推近海岸,渐渐地露出白色的浪花,最后冲打在礁石上粉身碎骨而去。把握住了这一点,就敢于大胆落笔,抓住重点,在画浪与礁石冲突的同时,合理的画出远处的水域。
本图中天、地、物均为远景。画中的是天、水和岸边的山石。
有耐心去观察和描绘各种路也是非常有意思的。画路也像画其他地面一样,最忌讳的是将平直延伸的地面画得直立起来。把握住透视规律,调整好由远到近的描绘刻画的重心,就容易把路画远画深。
这是两幅值得参考的是喷泉、流水一类形体上难以捉摸的表现对象。下图画法上虽有些板结,但在如实表现对象的功夫上是扎实有力的。透过喷泉,建筑仍无轻浮不定之感,庄严肃穆的气氛和幽深的情调也是明确的。
这两幅画展现了一种全然不同的轻快活泼的情调。读者可以在表现喷泉的不同笔法上找到原委所在的。
【本文摘自四川美术出版社1991年出版的《钢笔风景画技法》一书,作者杨仁敏(1949- ),时任四川美术学院讲师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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